尹馨
“新寨河与巴东河间有条山梁,那是平河通道,登上山脊湿冷,下到河谷闷热,一年有300天都是大雾。”说起云南省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绿春县平河镇边境28号至31号界碑之间的山路情况,金水河出入境边防检查站平河分站的移民管理警察杨畅如数家珍:“这里既是边境,又处在哈尼梯田核心区,我们沿边境线巡逻,仅单边就要2小时左右。”
平河分站是金水河出入境边防检查站最西端的单位,主要担负着平河通道出入境人员边防检查和3.7公里的边境巡逻管控任务。从证件查验到边境巡逻,从普法宣讲到入户走访,6名像杨畅一样的年轻女民警组成了“云梯国门女警服务队”(以下简称“女警服务队”),常年往返于海拔1800米至2100米的山脊之上。她们是绽放在国门边境的铿锵玫瑰,为国门边境的安全稳定贡献出新时代移民管理警察的“她力量”。
三种语言模式“无缝切换”
从绿春县城驱车前往平河镇,车程65公里,最快也要开2个小时。沿途皆是高山、密林、深谷,山中时常大雾,起雾时能见度不足3米。
“平河镇是一个黄连山自然保护区、‘民族直过区’、边境沿线地区‘三区叠加’乡镇,世居着哈尼、瑶、彝、拉祜4个少数民族。”金水河出入境边防检查站平河分站党委书记、政治委员葛中山介绍,这里山高路险,环境复杂,边民使用的语言有汉语、越南语、哈尼语、瑶语等,沟通起来难度很大。
2021年,当“00后”民警杨畅结束了新警培训,到新单位报到时,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平河分站是金水河站最偏远艰苦的基层单位,而我是第一批来到平河的女民警,心理落差极大。”
平河分站的驻地距离国门边的丫口水塘边防检查站还有16公里。女警们2人一组,分2班上山交替轮值,每班都需要在边防检查站连续值守21天。
国门前的日常工作琐碎而复杂。除了日常查验身份、录入信息、市场执勤等工作,女警们还要兼职翻译,随身带着急救箱,给边民送药。
边民互市贸易点坐落在边防检查站一侧的空地上,这是绿春县平河镇和越南莱州省孟谍县双方边民友好贸易的指定场所。越南语专业的杨畅每天需要核查100多人的信息,“和边民交流时,普通话、越南语、哈尼语需要换着说,有时说一句话都要切换三种语言。”
每逢特定的赶集日,双边美食、百货、服饰、土特产汇集于此,十分热闹。趁此机会,民警李茜便会向赶集群众发放普法宣传册,杨畅在一旁将相关的警示标语、法律法规翻译成越南语,向群众讲解。“跨境走私要不得”“偷渡出境要不得”“电信诈骗要防范”等口头语在村寨各民族间流传开来。
“巡”出坚守的意义
出生于1999年的许芳也是女警服务队的成员之一,2023年8月,她被分配到平河分站,负责信息设备的维护和内勤工作。
刚入职没几天,葛中山就带着年轻人们进了山,上“入职第一课”。
平河分站日常的巡逻线路在28号至31号界碑之间的山脊上,执勤点设在29号界碑,无论单走哪一边都需要2小时左右,连续穿过山谷和山脊,最大坡度可达70度。
“从29号界碑前往28号界碑全是泥路。”许芳一直觉得自己体力还不错,没想到这“第一课”让她饱尝守边的艰苦,“路滑坡陡、湿气很重,衣服湿透了,走几十米山路和在学校里跑800米差不多累。”
葛中山对新人们的要求不止于此,一边走一边叮嘱:“巡逻不是玩耍,边境上时常有潜藏的危险,沿路要注意细节,观察周围环境,设施有没有损坏……”
生动的第一课,让年轻的女警们深感肩上责任重大,也让她们在日复一日的刻苦训练中,找到了坚守的意义。
“男同志能干的工作,我们也可以。”服务队组建以来,女警们除了履行出入境边防检查职责,还主动参与到边境巡逻任务中。这群平均年龄25岁的女孩子一进山,往往冲在队伍前面,“负重15公斤、徒步5公里”是基本要求,巡逻过程中更是一丝不苟。
杨畅回忆,某次巡逻,刚进山就下起了暴雨,她双脚泡在泥水里,重得走不动路。“身边的战友们都笑着相互打气,大家都在前进,我也不能落后。”她说。
“走在边境上,看青山不改,边防稳固,就觉得一切都有了意义。”许芳感慨。
边境村落添“警”色
当前,绿春县健全“党政军警民”联防联控机制,实行“公职人员+边防战士+民辅警+联防员+民兵”的“五位一体”守边护边模式,深化农村三级网格化管理,形成了“村村是堡垒、户户是哨所、人人是哨兵”的强边固防体系。平河分站建站60多年来,民警与驻地各族群众已培养出深厚的感情。
每到重要节假日,女警服务队会联合地方村寨少数民族边境志愿服务队,深入边寨开展普法宣传,为各族群众举办少数民族法制培训班、开展少数民族联谊会等,充分发挥“她力量”的优势。
绿春县大头拉祜寨曾被叫做“原始部落”,得益于现代化边境幸福村建设,如今的拉祜寨成了文明新村。“我是越南语专业毕业,入村进行法治宣传有优势。”出生于1997年的民警周孟娜动情地说,“我希望通过耐心讲解,帮助群众革除陋习,助力拉祜寨变得更好。”
“你们这么讲政策,我就能理解了”“阿妹,谢谢你们,辛苦了”“我家刚做好饭,你们吃了再走”……每一次宣传结束,乡亲们总是会拉着女警们的手,热情地邀请她们到家里坐坐。一次次走访,让警民鱼水情愈发深厚。
平河分站执勤队党支部还与平河中学党支部、平河镇国门小学及驻地边境村寨5个党支部联创联建,组织开展“云梯先锋 守护国门”等联合主题党日,女警服务队积极参与到边疆党建宣传、爱国主义教育等各类党建活动中,进一步擦亮“云梯国门党旗红”国门党建品牌。
“将警地文化和边境村落民族风俗相融合,把民族团结作为强边固防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持续促进边境地区繁荣稳定,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葛中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