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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格尔:“百变萌叔”也有流量困惑 发布时间:2021-06-03 来源:光明日报

  【走近文艺家】

  作者:多米(资深媒体人)

  他的作品风格多变,横跨草原歌曲、影视配乐、摇滚乐甚至二次元等多领域,在中国乐坛独树一帜。一首《天堂》,奠定了他在中国音乐界的地位。如今,在综艺舞台上,他又成为“百变萌叔”。不过,他也陷入了被流量裹挟的两难境地,但遭遇这种尴尬的又何止他一人?

  年逾六旬在乐坛浸淫大半生的歌唱家腾格尔近来陷入了困惑。

  事情得从他日前发布的新歌《下马拜草原》说起。“那真是一首很好的歌。”创作中,腾格尔调动了自己最好的状态,对作品的质量充满信心。

  作品发布后,他兴冲冲地把歌曲的MV发到微博上,结果只有99个转发、86条评论。而他转发的王俊凯模仿他唱《丑八怪》的视频,却有1.9万个转发、2万条评论。

  面对反差如此之大的流量对比,腾格尔有些自嘲地说:“我凭借自己专业的音乐素养,已经无法推测哪些歌能火,哪些歌火不了。”

  腾格尔也曾是“流量大咖”。“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我爱你,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天堂……”一曲高亢、深沉、苍劲有力的《天堂》让他吸粉无数。时至今日,每当耳边响起这首歌的旋律,很多人脑海中依然会浮现出腾格尔演唱《天堂》时沉醉的样子。

  其实,歌唱并非腾格尔原本的专业,跳舞才是。当年,艺校去牧区招人,要求学生会说蒙语,还要长得漂亮,一眼就相中了身材高挑的腾格尔。不过那时他既不会唱歌,也不会乐器,更不会跳舞。

  误打误撞学起了舞蹈专业,每天早晨5点起床练功,压腿下腰。没几天腾格尔就坚持不住了,改学三弦演奏。三年时间,他把三弦学通了,还留校当了三弦教师。

  由舞蹈到三弦,算是腾格尔第一次“跨界”。在此后的人生中,他在不同舞台上不断转换角色,似乎要将“跨界”进行到底。

  三弦教师没当多久,腾格尔又去天津音乐学院学习作曲。在学校期间,他自己作词、作曲创作出《蒙古人》,赚了1000块钱的稿费。1986年,在东方歌舞团主办的第一届“孔雀杯”青年歌手大赛上,腾格尔演唱了《蒙古人》。不过,歌红了,人却没红。一次在火车上,腾格尔睡着了,被身边的人叫醒,那人兴奋地问:“你是不是唱《蒙古人》的那个人?”腾格尔答是,那人更激动了:“我想起来了,你叫巴特尔!”腾格尔当场石化。此后,他在谢飞的电影《黑骏马》中饰演男一号,又在《双城计中计》《飞驰人生》《大赢家》等影片中饰演不同角色。

  很多人说2013年是腾格尔的一个分水岭,是“放飞自我”的开始。那年他写了首叫作《桃花源》的歌,还录了MV。《桃花源》火了,很多人将其与《爱情买卖》《法海你不懂爱》并称为“三大神曲”。

  但质疑声也随之而来。有人问腾格尔:“为什么改变风格,是不是要迎合大众?是不是要颠覆自己?是不是在解构艺术?是不是自甘堕落?”

  面对这些问题,腾格尔显得很无奈,感觉自己像是“猪八戒进了盘丝洞”。“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我创作时动机很单纯,有想法就写下来。”当时,腾格尔去重庆旅游,去了个叫桃花源的景区,感觉不错,回来就写了,“根本没想过作品能怎么样,更没想过要解构什么、颠覆什么”。

  艺术创作很多时候是一种无意识的冲动表达,但结果可能“无心插柳柳成荫”。腾格尔写《天堂》也是这样。《天堂》火了后,大量报道和评论纷纷涌来,有的说作品表达了腾格尔对草原故土和亲人的思念,有的说作品是对环保的呼唤,体现了作者的环保理念。“我当时真没想那么多,就是为了写一首好听的歌。”后来媒体记者在采访中总会问“你是不是要表达这个主题,是不是要表达那个思想”,腾格尔一琢磨也是那么回事,就回答“嗯,是吧”。

  过去几年,腾格尔成功跨界成为“综艺咖”。参加综艺节目,最初他还能唱自己的歌,但后来节目组为了节目效果,让歌手们翻唱彼此的歌。腾格尔第一次翻唱的是张韶涵的《隐形的翅膀》,在那之前,他甚至不知道张韶涵是谁,选择这首歌,只不过觉得作品简单。

  随着“硬核翻唱”之路越走越顺,腾格尔得了个“乐坛灭霸”的诨号,粉丝给他建个人网页、设微博超话,还跑去机场举横幅接机,一系列“饭圈操作”,阵容丝毫不输流量明星。腾格尔成功“放飞自我”,在网生代受众的记忆里,那个唱《天堂》的老艺术家已经被综艺舞台上的“百变萌叔”所取代。

  很多老歌迷在微博上开骂,说腾格尔迷失了自我,掉进了流量和金钱的陷阱里。“刚开始我挺难过,有负罪感,觉得让歌迷失望了,后来慢慢看淡了,因为我心里清楚,上综艺只是维持生活的方式,而不是生活的全部。”腾格尔平静地说。

  其实,腾格尔一直在坚持创作,只不过年轻观众对此似乎并不关心,只紧盯着他“百变萌叔”的形象。正如有评论所言,一方面他翻唱别人的歌曲,享受流量带来的红利;另一方面他自己推出的新歌,被流量冲刷、过滤,最终淹没在网络浪潮中。腾格尔陷入了被流量裹挟的两难境地,但遭遇这种尴尬的又何止他一人?

  腾格尔一开始还有些想不通,但如今渐渐释然了。“年轻人喜欢在短视频平台上听30秒的歌曲片段,而不愿花3分钟去听一首完整的歌,这就是现实。社会在发展,人们的审美也在变化,互联网时代,人们喜欢短视频这样的东西是很自然的事。我估计《天堂》要是现在创作的,可能也没人听。”腾格尔说。

  《光明日报》( 2021年06月02日 13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