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写好的福字拍照发到宿舍群里,室友竟然回复:“写个Nature和Science。”哈哈,这可是我们顶礼膜拜的top2科研期刊,可见大家梦寐以求到何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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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小年夜那天,最后一个实验终于做完了,我跟实验参与者聊了两句:“你怎么还不回家呢?”“我不打算回家,就在学校过年。”我说:“我也一样,那你室友呢?”他说:“过两天也走了,就我一个人。也好,清净。”
的确,从那天到现在,实验室每天都只有我一个人,从早忙到晚,也没个人说话,清净得过了头。
其实,很多学生留校过年也不完全是因为疫情,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本学期的学业任务还没完成,尤其是即将毕业的研究生。
作为一名浸泡在毕业论文里的博士生,我早已习惯了孤独。每天早上7点半,我坐上班车,从郊区的昌平校区辗转一个小时到海淀校区,在食堂简单地吃点早饭,匆匆赶往实验室。一周7天,天天如此。直到年根儿底下,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从未打破。
学校的食堂陆续关门了,仅留下一个食堂的二楼开放,每到饭点还是人声鼎沸,热热闹闹。日子越临近,年味儿越浓,每次路过教师家属区的超市门口时,我总会看到老师们置办年货的身影,心里忽然也会想,家乡的爸爸妈妈,这时候应该也在采买年货了吧。而我就不必操心,学校的食堂和超市在过年期间会一直开放,学校还贴心地准备了新年大礼包,有零食、古风手帐、两本书,还有除夕和初一两天食堂的免费餐券。领完大礼包还可以参与抽奖,排我前面的那个同学就抽中了“三等奖”——一个电动牙刷,可是我就没这么幸运,只抽到了“新年快乐”。
我还参加了猜灯谜换春联和写福字的活动,我对书法有点小自信,虽然很少练,但是只要下笔,写出来总还是可以看的。我把写好的福字拍照发到宿舍群里,室友竟然回复:“写个Nature和Science。”哈哈,这可是我们顶礼膜拜的top2科研期刊,可见大家梦寐以求到何种程度。用毛笔写英文实在不易,要不然真想一笔一划描出来贴到大门口。
除夕这天,奔波于两地校区的人已经很少了,以前一辆校车坐得满满的,这一晚还不到三分之一。我第一次从实验室提前出发,坐了晚上6点的班车早早回到了昌平校区,文学院的同学邀请我去她的寝室一起看“春晚”,她们寝室也有两个博士留校,无论如何,这天也该放松一下。当热闹的歌舞一出现,年味儿瞬间溢出。跟在家一样,我们几个一边吃零食,一边聊天刷手机。接近零点,礼花和鞭炮声越来越热闹,家族群里抢红包、发祝福掀起一个小高潮,同学W此时却一筹莫展,到底给导师发不发祝福?说点啥好?W和我反复讨论措辞,纠结许久,最终鼓起勇气按下发送键。其实也就是祝愿“新年快乐,阖家幸福”,导师也马上就回复了,让今晚的快乐又增加了许多。
没过多久我们就洗漱睡觉了,没有通宵Party、彻夜狂欢。在这栋研究生楼,大家的作息都非常有规律,哪个宿舍大声说笑就会影响到隔壁,可能会被投诉,所以,今晚如常,尽管外面鞭炮声震天,整栋楼依然那么安静。
我睡得格外安心,明天终于不用早起进实验室了。
快中午12点我才起,自然醒的感觉太好了,我拿着免费的午餐券和室友走进餐厅,我俩决定点一个平时舍不得吃的“贵菜”——酱猪蹄,果然,啃起来分外香。
然而到了初二,我就又进实验室了,焦虑和压力驱使我不能再优哉游哉地休息,优秀的科研人只争朝夕。当然,既然还是春节假期,我会在一早一晚打鸡血,中午奖励自己,看一部电影。
我正在看文献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爸妈在群里发他们出去玩的照片了,还是家乡周边熟悉的旅游景点,以前我们总是一起去,今年就只剩他们两个了。不过看到他们在照片中笑得这么开心,我也算放心了,爸妈照片拍得那么详细,也让我在千里之外 “云游”了一次。
随后几天,班车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一辆车甚至都快坐不下。我依然是赶第一辆早班车出发,坐最后一辆车回去。也许有人觉得我们这样很辛苦,但其实对于每个奋斗的科研人来说,披星戴月是日常状态,在实验室熬通宵也时有发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努力地做实验、处理数据、看文献、写论文。最开心的是收到论文录用通知的那一刻,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科研人的春节是带着浓浓科研味儿的春节,在这个意义上来说,不分寒暑,无论大小假期,短暂的休息过后就要带着满满的任务开工了。
(冯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