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5时半，天色还灰蒙蒙一片时，59岁的农民张加成就打开手机为一天的直播做准备。镜头跟随着他来到果园，剪枝、采摘、分拣、套袋、装箱、运输……直播间里除了苹果，偶尔也会出现花椒、木耳、核桃、土豆、粉条、胡麻油和中药材的身影，这些都是陇南当地的农特产品。

　　2019年8月，甘肃陇南礼县组织电商直播培训，两个月里，张加成靠着一股勤奋认真的劲头学会直播，成为礼县年龄最大的农民主播。“我联合周围二三十家农户，通过我的直播间卖本地特产，毛收入大约20多万元，其中苹果销量高达8万斤。”刚入门直播就小有所获，张加成喜笑颜开。

　　尝到了直播的甜头，张加成也吸引着身边的家人参与其中。今年国庆长假期间，全家人每天从早上五六点忙到晚上12点，轮流直播，总共卖出5000多斤苹果，占总果量的十分之一。直播一年多，他家中添置了三轮车、电动车，还给儿子买了辆小汽车。

　　张加成生于陇南礼县永兴镇龙槐村，从小兄妹多，家境贫寒，小学二年级就辍学回家。后来放过羊、学过木匠活儿，也辗转上海、北京等地做过建筑工。2004年，张加成偶然得知，西安果友协会到礼县对苹果树栽培进行培训，一直怀揣苹果致富梦的他，决定返乡创业。

　　第二年，张加成从外地引进新品种苹果树苗800多棵，总共种植11亩果园。他还自费去北京昌平、山东烟台、山西、陕西等地向各路高手学习，既听农学教授的课，也向农民“土专家”求教。在乡亲们看来，张加成“不安分、极爱折腾”。他只读了两年书，却通过查字典认字，前前后后写下10多本“苹果日记”——有专家的培训课，也有自己摸索领悟出的“苹果经”。

　　陇南地处西秦岭延伸段，特殊的自然地理条件孕育出多种特色产业，但受制于交通、物流、信息等瓶颈，长期以来大部分“宝贝”处于乡村集市提篮小卖、小商小贩收购贩运的低层次阶段。“这么好的苹果，难道都要烂在地里吗？”每年11月，张加成都愁眉不展，经常为卖不出农特产品而苦恼。

　　2013年，张加成参加了政府组织的电商培训班。他学会了使用QQ，主动结识全国各地的网友，在QQ群里卖出8000斤苹果；还开办“礼县香果满园”淘宝店，3年后，网店销售苹果4000多箱，利润达到10万余元。在他的微信里，微信好友名字后面加“A”的是大型客户，加“B”的是中型客户，加“C”的是小型客户，后面有小树图标的是长期合作客户。“不懂推广运营，我就用傻办法，不断添加QQ、微信好友，和他们聊天推销。”张加成还经常免费寄给潜在客户试吃。

　　凭借良好的口碑、朴实的作风，网店的订单越来越多。2017年3月，张加成依托自己创办的礼县香果满园果业农民专业合作社，专门组建网络销售团队，吸纳10名队员，建立5家网店。他家的电商致富事迹上了中央电视台的节目，并于2018年顺利脱贫。

　　2019年，天猫“双11”晚会公益扶贫特别节目中，张加成作为礼县苹果“原产地推荐人”，向全国网友推介礼县苹果。“这里的苹果香甜多汁，我的梦想是把漫山遍野的苹果卖向全国各地……”在礼县一片山头上，张加成一边向手机里的“宝宝们”展示自家果园，一边从树上摘下苹果，边吃边介绍。

　　疫情期间，张加成在外地打工的女儿回到老家，跟着他一起学做电商，儿媳妇也注册了直播账号成为新主播。热心的张加成还教村里同龄人用手机、开直播。“我想把自己的经验分享给乡亲们，让大家一起致富”。

　　张加成当下最大的梦想是成为网络老年大学的老师，他想用亲身经历告诉所有老年朋友们：“只要肯学，咱老年人照样可以跟上新时代的步伐！”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马富春 实习生 刘英洁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20年12月18日 05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