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日报记者 曾毅 光明日报通讯员 干杉杉
不产一滴油，却聚集了万亿级油气产业，这就是浙江自由贸易试验区三年的发展奇迹。
4月，浙江省舟山市鱼山岛上机器轰鸣、车来车往，舟山国际绿色石化基地在这里拔地而起；与鱼山岛毗邻的黄泽山岛上，黄泽山石油中转储运基地正全面推进复工复产，自2月5日首次试靠泊完成以来，已累计收油超34万吨。
依托全球第一大港宁波舟山港、临近国际主航道通江达海、背靠长三角广阔腹地，本身无“油”的舟山却有着得天独厚的“油库”优势。随着舟山群岛新区、江海联运服务中心等国家战略落地实施，在我国的“深蓝”版图上，舟山加重了它的一笔一画。2017年，出于保障国家战略资源安全、积极参与国际竞争的考虑，我国唯一一个由陆域和海洋锚地组成的自贸区——浙江自贸区，在舟山应运而生。
三年时光转瞬即逝，浙江自贸区坚持以制度创新为核心，油气全产业链建设成果斐然，对外开放能级逐步提升，内部营商环境不断优化，走出了一条有速度、有厚度、有温度的“无中生油”破题之路，一跃成为全国第一、全球第八大加油港。
发展加速度
蔚蓝的海岸线上，几艘巨轮静静停泊着，工人们不停地在岸边和船上穿梭忙碌。望着不远处热火朝天的作业区，舟山中远海运重工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周建华由衷感慨：“这些年正是公司飞速发展的阶段。”
国际海事服务组织决定自2020年1月起对国际航行船舶实施低硫排放标准，给浙江自贸试验区抢占国际市场带来千载难逢的机遇。3月18日，浙江自贸区完成全国首票享受出口退税的船用低硫燃料油业务。3月25日，一艘大型原油船在舟山港条帚门外锚地完成燃油补给，低硫船用燃料油供应量达6700吨，是舟山港截至目前最大的单次低硫船用燃料油供应。
“越来越多的船选择到舟山加油、改装，通过紧紧把握这个市场热点，我们紧扣环保改装项目，持续开发船舶废气脱硫装置改装等高附加值特色业务，让公司收入实现了高增长。”周建华表示，2019年公司销售收入28.9亿元，其中脱硫塔改装项目收入7.13亿元。“我们估计，今年上半年销售额与去年同期相比大概会增加百分之七八十，大部分增加的是脱硫业务。今年脱硫业务预估产值将达11亿元。”
2月5日，随着装载3.7万吨汽油的“长航先锋”号油轮顺利靠上黄泽山油品储运中转基地3号泊位，该基地顺利完成首次试靠泊。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的关键时刻，黄泽山油品储运中转基地克服诸多不利条件，率先实现复工复产。截至目前，该基地累计试靠泊船次二十余次，累计收油超34万吨。
“根据浙江自贸区打造原油贸易、储运、油品加工、销售、保税燃料油于一体的油品全产业链的总体目标，黄泽山项目就是其中重要的一环。它是舟山北部港区唯一的油品储运项目，是原油转运、转口贸易、国际油品保税期现货交割的主要基地。”该基地相关负责人柴铁骑介绍道，黄泽山储运基地规划布局约1450万方储量，现已完成一期建设。目前拥有储罐151万方，同时建有30万吨级原油码头1座，8万吨级原油码头1座，1万吨级成品油码头2座。
3年内89项改革试点任务100%实施完成，浙江自贸区跑出了前所未有的“加速度”。目前，浙江自贸区已形成集“放管服”改革、投资贸易、通关监管、法治建设、产业推进、金融服务等为一体的首创性、特色化、差异化制度创新成果和实践案例116项，在全国复制推广14项，走在第三批自贸试验区前列。
如今，“不产一滴油”的浙江自贸试验区已逐步构建起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油气全产业链。三年来，浙江自贸区进一步推动产业更新换代，全国率先实现保税油经营领域全面开放，保税油年供应量突破400万吨，年均增长57%；国内首个民营企业主导的炼化一体化项目稳步开工，有效提升芳烃等高端化工品自给率；一大批油气储罐、管道建成投用，油气储存规模达到2790万吨，国家能源安全保障能力进一步加强；跨境人民币结算从无到有，累计突破1700亿元，业务覆盖43个国家和地区，加快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进程。
开放有厚度
踏上鱼山岛，只见钢筋管道纵横交错、巨型炼化设施高耸入云，一座现代化的绿色工业城在眼前徐徐铺开——然而，多年前它还是一座无人问津的孤岛。在这里，民营企业主导的全球规模最大单体工业投资项目——浙石化4000万吨/年炼化一体化项目，一期已全面安全稳定投产，累计完成投资超1250亿元，加工原油778万吨，产值257亿元。
今年复工复产后，鱼山岛上又掀新的建设热潮，二期年产2000万吨的炼化一体化项目正全面铺开。未来，这里将建设成为以乙烯等高端产品为特色，具备最全面的石化上下游一体化产业链条和世界最先进的炼化工艺技术，并将超越休斯敦、鹿特丹、新加坡等世界三大炼化基地，成为国际一流的大型、综合、现代的石化产业基地。
“从无到有”的鱼山岛奇迹，正是浙江自贸区以海纳百川、勇立潮头的姿态书写出来的开放新篇章。2017年，浙江自贸区还“从无到有”地召开了首届世界油商大会，对接国际“朋友圈”，目前已连续召开三届，吸引了沙特阿美、BP、托克、霍尼韦尔等世界巨商参加会议，并参与投资。
“由小变大”，是浙江自贸区开放的另一个注脚。2017年挂牌以来，浙江自贸区将“推进以油气全产业链为核心的大宗商品投资便利化、贸易自由化”作为建设重点。截至目前，浙江自贸试验区累计集聚油气企业6000余家，是挂牌前的9.2倍，成为我国油气企业最集聚的地区，油气等大宗商品贸易交易额累计突破10000亿元。经过三年成长，浙江自贸试验区已在中国能源版图上占有重要位置，成为国际油气竞争的“中国代表”。
以开放促发展，浙江自贸区不断攀登新高地。今年1-2月，舟山外贸出口逆势增长，同比增长了30%，成为浙江省唯一保持出口正增长和进出口双增长的地市。作为全省稳外贸的新生力量，三年来浙江自贸试验区外贸进出口总额呈现快速增长，年均增速高达93%。
日前，国务院正式发布《关于支持中国（浙江）自由贸易试验区油气全产业链开放发展的若干措施》，聚焦国家战略、深化开放及油气特色，提出了11个领域26项具有系统性、集成性的改革创新具体措施，浙江自贸区手握更大自主权，再次立于自贸区改革潮头之上。
服务显温度
4月10日下午，舟山浣翼船舶代理有限公司工作人员邱方科来到舟山六横边检服务窗口，不到20分钟的时间便完成了一艘外籍船舶及40余名船员的各项手续办理。
“自从边检在六横岛设立边检执勤队后，我们办理船舶通关手续方便多了。”说起办证，邱方科感触颇深。他说，以前办理边检通关手续需要乘船前往舟山本岛，费力费时又费钱，一旦遇上大风大雾等天气，岛际交通中断，更是麻烦。
舟山每年有近万艘次国际航行船舶进出口岸，手续繁杂与否直接影响着通关效率。去年以来，舟山出入境边防检查站以岱山、六横两地分站为点，辐射周边大小岛屿上船厂企业，创新推出外岛作业点“一线办证服务”，进一步把服务延伸到企业“家门口”。
企业办理船舶进出境通关21个申报环节1113项数据压缩为1次申报371项数据、船舶进出境通关时间从16小时压缩到2小时、企业准备申报到准予提货由原来的4小时缩短至1分28秒……近年来，浙江自贸区深入推进“最多跑一次”改革，领先全国建设国际贸易“单一窗口”，实施“无纸化”“两步申报”等多项改革，简化船舶申报手续，提高口岸跨境贸易效率。
浙江自贸区正以优化营商环境为目标，带来更有温度、更便捷化的服务。与此同时，在现代信息技术的潮流中，敢为人先的浙江自贸区进军数字化，吸引人才、“留”下业务，让自贸区“跑”得更快了。
疫情期间，六横岛迎难而上，深入推进机器数字化融合、机器联网工程，联合多方组织“5G+AR远程指导”，实现了外方船东、机务代表、服务商与修造船业主、高管、技管无接触跨国视频会商，确保六横船舶企业能够在疫情期间保住订单、延续订单、增加订单。
“您好，请问您需要办理什么业务？”走进六横政务服务和社会治理中心，迎面而来的是一台5G智能机器人。再往里走，24小时自助服务大厅更是让人惊奇，只见自助办理服务台、智能文件柜依次排开，科技感十足。无论何时，人们只要来到这个房间，面对屏幕动动手指，事务就能迅速得到处理。
“店小二”式服务让自贸区人才工作不断取得新的突破。2019年，舟山市每万人人才资源数达3368人，列全省第4位。近三年累计集聚培养油气储运加工、油品贸易、海事服务、国际金融等10类自贸特色人才1.8万余名。
《光明日报》（ 2020年04月23日 15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