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北京8月24日电(记者王志艳、史竞男)距离获诺贝尔文学奖已有5年,莫言终于在读者的“千呼万唤”中携新作归来。新鲜出炉的《人民文学》杂志首次开设“莫言新作”专栏,发表了他的戏曲文学剧本和诗歌作品。而他的另外3篇短篇小说也将于9月中旬刊于《收获》杂志。
“这是我第一次公开在文学刊物上发表诗歌和戏曲文学作品。”在23日开幕的第二十四届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上,莫言接受了新华社记者专访。他说:“2012年获奖之后,我就没有在刊物上发表过作品。其实我一直在写,写完以后还是想放一下,尽量打磨得让自己满意一点儿,希望让读者也比较满意。”
当天,莫言现身“中国文学与全球化时代——莫言作品国际传播沙龙”,与来自阿尔巴尼亚、缅甸、保加利亚、以色列的翻译家、汉学家,共同探讨中国文学在创作传播上如何面对全球化时代等话题。
活动一结束,莫言立刻被热情的读者包围。连续4个小时不停转地出席活动、发表讲话后,坐在记者面前的莫言,擦拭起汗水,面露疲惫。但一提起新作,他又马上振奋起精神。
莫言透露,近一段时间他一直待在家乡山东高密潜心创作。即将发表的3篇小说,写的都是家乡的人和事,总题目就叫《故乡人事》。
他始终关注那块由他在世界文学版图上建立起的疆域“高密东北乡”,正如他在上一次接受新华社记者专访时所说,写小说他还是会把内容家乡化、故乡化。
据不完全统计,莫言笔下的“高密”已经被翻译成40多种语言介绍给了世界。阿尔巴尼亚翻译家伊里亚兹·斯巴修和保加利亚青年翻译家韩裴,都翻译过莫言的经典作品,并获得2017年中华图书特殊贡献奖。莫言说,中国文学走向世界,翻译起到桥梁的作用,好的翻译还能为作品增光添彩。他想把翻译过他作品的翻译家都请到高密老家去,让他们身临其境地感受到那里的生活氛围。
有媒体用打破“魔咒”形容莫言推出新作,莫言却有些“叫屈”:“我没有偷懒,一直在写啊。《人民文学》上发表的戏曲文学剧本《锦衣》长达三万四千字,同期还有组诗《七星曜我》。现在手边还有一些写完正在修改的作品,有诗歌、有小说、有散文,也有剧本……”
而读者翘首以盼的长篇小说,似乎仍遥遥无期。对于这个问题,莫言并未回避。在他看来,长篇并不是衡量作家艺术成就的唯一标准。“长篇也好、中篇也好、短篇也好,都是很重要的。国外很多大作家,像契诃夫,一辈子也没写过长篇,但他们的文学地位依然是重要的。”莫言说,他对写长篇还是充满了兴趣,也正在准备、正在写,但什么时候能够写完、什么时候能够满意到可以拿出来发表,可能要过一段时间。
尽管长篇还需等待,但这几年莫言的作品还是以影视、戏剧等新面貌与公众见面。2014年电视剧《红高粱》掀起银幕热潮,莫言亲自参与改编的民族歌剧《檀香刑》也于今年6月起在山东公演。“40多万字的《檀香刑》改编成两个小时的歌剧,难度很大,要作出很多牺牲,改编过程是对小说核心提纯的过程,也是我对作品的重新一次审视。”莫言说。
不断被改编也印证了经典文学作品的IP价值。对于当下文化市场的IP热,莫言认为,作品能够产生强大的经济效益,也能够被广大观众读者所接受,是一个好现象。至于在发展过程中难免出现的一些负面问题,相信它会自我调整。“有人现在花几亿元去买一个作品的版权,我想买的人必然有他的道理,卖的人也有他的想法。但是接下来肯定会越来越理性、越来越冷静。”
近年来,莫言开始参与一些文学奖项的评选工作,他把“逼着自己做一个认真的读者”看成一种享受。“首先我是一个读者,我要把所有作品全部认真读完,甚至不只读一遍,然后,才能够从中评出我认为最好的作品。”而在这一过程中,他发现80后、70后已是文坛的主力军,90后初露锋芒。
“我一直认为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文学,因为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作家。每个时代的作家都有自己独特的生活,文学也因为作家群体在不断地更新而发展。”莫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