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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紧搂住时代之花 发布时间:2019-09-02 来源:光明网 经济日报

  作者:贾浅浅

  一个满怀时代梦想和奋发前行的诗人必能摆脱“小我”的束缚,心怀时代担当、艺术担当、创作格局和真情大爱,在烟火中求真味、于坦率中求蕴藉。

  英国现代主义文艺评论家克莱夫·贝尔说,“有意味的形式”是一切艺术的本质。军旅诗人刘笑伟在他的创作中并没有陷入仅仅突出政治性、忽视艺术性的窠臼,而是试图在基于时代意识、人民意识、使命意识的风骨中去寻求阳刚、大气、纯粹、自足的诗性意味。他深入生活、扎根人民,从生动的实践中汲取力量与灵感,不断拓展诗歌的疆界,不断提升诗歌的境界,在其特定题材的创作中倾注了石火电光般的诗意内涵,抒发了新时代军人投身强军兴军伟大实践的壮志豪情。

  20世纪的文学巨匠威斯坦·休·奥登在他的《19世纪英国次要诗人选集》一书中说:“一位诗人要成为大诗人……简捷地说就是多产、广度、深度、技巧、蜕变。”我并不是说刘笑伟已是一位大诗人,而是想说,通过阅读他的诗集《强军强军》以及其他诗作,给读者一种这样的感受:他创作的鲜明时代特征,使他在单一的题材里留下了诗性创造的丰富性和复杂性,并且有足够的可能“在不同的阶段包括创作的最后阶段,总能写出不同于以往的好诗”。对此,军旅诗的爱好者们有足够的耐心和信心。

  奥登还在他的《染匠之手》中说道:“当我读一首诗时最感兴趣的是两个问题。第一个是技术的问题:‘这里有个词语的精妙设计,它是怎么起作用的?’第二个问题是最宽泛意义上的道德问题:‘这首诗中栖居着一个什么类型的人?他对美好生活和美好处所的观念是怎么样的?他对恶魔的看法如何?他对读者隐瞒了什么?甚至他对自己隐瞒了什么?’”无论是从感性直观还是智性直观的角度,都能通过词语和语言而见作者的心灵与心智。刘笑伟把自己形容为一个“拆弹手”,他把精心打磨诗句形容为拆分炮弹,想象奇特,构思新颖,使人过目难忘:“你必须把这金属的炮弹/拆分,组合,打磨,刨光/让它变得浑圆/不再有棱角……或许是一个动词/也可能是一个名词/我必须小心打磨/保持它们微妙的平衡/让它们发出形容词般的微光/我怀抱着这个炮弹/尽量让里面的火药温柔下来/变成黑色的土/孕育一畦繁花……”

  那些原发性的语词和语言,使刘笑伟的诗句绕过了军旅题材创作中易于直白、生硬的局限,而融汇既属于自身、又与时代密切相关的故事,见证当下家国的时代变迁,邂逅与相逢新时代的强军故事,从而带给读者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并产生震撼人心的力量。引领他的不是某种诗学理论,而是现实生活里常人视而不见的生命光华,以及在语言之外保持着善意和沉默的部分。这样的诗性表达,总有着一种撩人心魄的力量。

  “我们是绿色的海洋,是枪炮所构造的/金属的鸽子,是夏日乐章中/最热烈的一节;是峭壁上的花朵和黄金/是转折关头升腾的烈焰/是凤凰涅槃般的浴火重生”。在诗人笔下,新时代军人的内涵和价值得以诗意呈现。

  诗人在《大片的歌声》中写道:“士兵的嗓子是辽阔的黑土地/里面栖息着大片大片的森林……”诗意在生动的比喻中让人伸手可触。在《枪族》一诗中,诗人找寻着枪与其他事物的内在关联:“大片森林汹涌不息地跌倒/经过死亡精心的雕琢/成为枪的一部分/乌黑的矿石冶炼无数次之后/凝聚成枪的脊梁/和闪亮的准星……”

  人性是诗性的出发点,毫无疑问,诗者随时都置身于传统、现实、文化、价值选择等的影响之下。作为军旅诗人,刘笑伟必然要触碰比个人心灵更遥远的东西,必然要有日月星辰的光泽与金戈铁马的铿锵之声。在他笔下的人物坐标中,抽象的思想情感与丰沛的人物形象得到统一,那种对人物个性最光芒部分的寻找贯穿于整个创作脉络。那些心理与文化关系的投影,几乎得到他最直观和具体的呈示——确切地说,是一种历史感与诗意的互为呼应。比如他这样写一位老兵:“战争击沉了老兵的声带/他拄着拐杖,一动不动地凝视夕阳/几个光腚的娃子在他的歌声下栖息/他的歌声嘶哑,如蓝空中的鹰……”

  新时代构成了中国当代作家、诗人理解与把握时代脉搏的重要历史语境。一个满怀时代梦想和奋发前行的诗人必能摆脱“小我”的束缚,心怀时代担当、艺术担当、创作格局和真情大爱,在烟火中求真味、于坦率中求蕴藉。正如诗人奥登所说:“我以自己的心坎,紧紧搂住时代的花朵,以及大千世界的初恋。”(贾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