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小夜曲》（小说连载三）
作者：王非笑
十
阔 阔佬儿亲家给媒人拿一万差旅费，主要用于亲家和亲家母进城包装，以免在人客百众的婚宴上过于寒酸。赵大妈和马李杜二位大媒，一个是大城市见过世面的，一个是世界级的跨国服装大王，对这二位中老年农民夫妇的包装，还不是小菜一碟儿。赵大妈直言不讳跟康妈妈说了她女儿康小华和婆家的意图，别在富豪的高门贵客中丢了主人的脸面。康爸爸本就农民，对亲家的高贵和豪富不以为然。康妈妈可是要脸面的，亲家有这等要求，又出了这么高的筹码，何乐而不为？便把自己和老头子交给二位媒人，爱咋包装就咋包装。她看过电视剧《红楼梦》，心说咱女儿也是大学生，可不能像刘姥姥似的，在大人家堆儿里出洋相。
他 她们进城后，先把车开到洗浴中心，司机陪康爸爸，她二人陪康妈妈沐浴整容，然后到马李杜的跨国服装城更衣。人是衣裳马是鞍，两位在地垄沟摸爬滚打一辈子的农村夫妇着装后，立马摇身一变，可就和大城市人一模一样了。他们劳苦一生，体态标致，一点也不像城里发福后的中老年人那样松弛。打扮起来倒像锻炼有素的青壮夫妇。见了亲家和亲家母，虽没人家融融华贵，可比他们体态标致多了。他们也是下过乡的，对农村青年并不陌生。后来上了大学，对农村渐渐疏远了。但他们见过的农民可没有这么包装过的，若是下车没更衣打扮，他们对亲家的农民形象会更熟悉。这一包装倒显得不伦不类，好在这二位都长得漂亮，所以才能生出恁么漂亮的女儿。他们知道亲家和亲家母当年是知青，心态放松了，谈吐也自如了。因为他们在电视里也经常看见知青变成大知识分子，大干部，大富豪……见到亲家夫妇真的是电视节目里常见的那种派头儿，他们也没有什么惊讶的。倒是见了姑爷，他们可大吃一惊，这姑爷和阔佬儿亲家爷儿俩站在一起，谁是爹呀！儿子的胡子咋比爹还长啊？媒人说女儿是自己选的帅哥儿，这哪儿是帅哥儿呀？这不是伟人像儿里的马克思、恩格斯吗！不过，他们知道女儿是大学生，见过世面。女婿是画家，电视里常常出现长毛搭洒胡子拉碴的青年艺术家。有个电视剧导演就是姑爷这模样儿，人家可是全世界都知道的名人儿！女儿选上他了，说不定早晚也闹个名人儿呢……家里有钱，打造个名人儿还不手拿把掐的！
一 一家人在大酒店山珍海味吃得沟满壕平，见怪不怪，会完亲家，见了姑爷，这见面礼儿就算过去了。饭后亲家和亲家母约请乡下来的娘家人验收新房，两位媒人作陪，本意是在乡下人面前亮一亮海滨别墅的阔气，爹妈也没曾想儿子媳妇别出新彩，把客厅布置成新婚夫妇的油画展厅。琳琅满目全是女儿的肖像和人体美图像，中国农民哪儿见过这个？女儿不穿衣服还是孩童时见过，长成美女多咱不是啥衣服好看给他买啥衣服！一丝不挂，还画得千姿百态……农民夫妇哪能经受这等刺激，没敢提反面意见，只让媒人送他们回宾馆休息。
亲 亲家和亲家母知青出身，知道农村人保守，无法接受世界先进文化的美感刺激，变送他们回宾馆了。并重新议定了婚礼仪式，只办了一个土洋结合的简便婚礼。
婚 婚后，徐家二老生意忙，没时间会亲家了。让女儿女婿陪乡下二老游览海滨公园，老虎滩，水族馆……二老不适应新房客厅的画展，在宾馆住几天，玩儿几天就回去了。
临 临走妈妈对女儿说：“小华呀，等你猫下（生产）妈再来伺候月子。”
“ “妈！到时候你来看看就行。伺候月子人家信不着乡下老太太，得雇受过专业培训的月嫂。孩子满月就送育才学校去全托，直到大学毕业都不用爹妈伺候。到时候让爷爷奶奶和小弟来看看海吧。”
“ “不用我伺候孩子，我跟你爹就不来了。让你爷爷奶奶领小勇来给你下奶。满月后孩子有人哄，就跟你女婿回乡下看看。他画那些玩儿意儿拿不出手儿，画画咱们新农村，备不住能在咱中国，在咱乡下搞个画展呢！”
““还说呢！凤山看了马李杜用手机给爷爷奶奶拍照那几张喂鸡的照片，真来灵感了。早晚要去给爷爷奶奶画像去。”
送送走了爹娘，康小华就为丈夫的未来打伏笔了……
十一
婚 婚后，康小华再有一个月就临盆了，孕妇模特队已经没有他的角色了。马李杜的跨国公司，各地都有代理人，生意不用自己打理。她除了经济活动，对中国的文学艺术䔯爱有加，崇拜李白和杜甫，还起了一个不伦不类的中国名字马李杜。自从找到画家，成全了康小华的婚事，她又迷恋上了绘画。除了每天例行公事部署工作时间，白天没事儿就与康小华陪徐凤山作画。她特别关心康小华肚子里的她那干儿子，徐家人已经默许了这位财大气粗才华横溢的跨国服装大王做自家儿孙的干娘，原来她和康小华共同给儿子起的名字康玛，知道祖先姓徐，便添上了姓氏叫俆康玛。徐凤山第一眼看到马李杜就爱上了她，知道她热心为自己和梦中情人奔走斡旋，成全他们的婚事，对这位洋美女就更加情意绵绵了。
马 马李杜对徐凤山的才艺佩服得五体投地，真的花100万美金收藏了他的梦游画作《出水芙蓉》。并鼓吹他为即将临盆的夫人创作油画《临产的妈妈》，徐凤山打心眼儿里佩服她的艺术观，就请她陪夫人做人体模特，果然画了一幅世界罕见的油画《准妈妈》。马李杜说这幅稀世真品到国外办画展，标价1000美金。徐凤山一直有个心愿，画一幅洋《美人图》，康小华就鼓吹马李杜为丈夫做一回洋模特。马李杜对中国女友的开放观念更加佩服地五体投地，跟她开了一句中国的玩笑：“你不吃醋？”
“ “哈哈哈……您爱上他了？”康小华也高兴地开了一句国际玩笑，他心里巴不得自己的丈夫开垦了这洋妞的荒芜的处女地。
康 康小华临盆生产，徐凤山和马李杜看过儿子，见母子平安，就放心地把产妇和婴儿交给月嫂伺候了。
马 马李杜大大方方为徐凤山做人体模特，这洋妞儿跟康小华对比，又是一种别样美，简直就是活生生的“维纳斯”……徐凤山这下子可得把了，一个多月完成三幅油画经典佳作：《维纳斯的中国梦》画的是睡美人；《跨国夫人》美轮美奂的马李杜肋生双翼腾空；《浴女图》马李杜淋浴。
康 康小华满月后，把儿子俆康玛送到育才学校，交给校方全托。每月爹妈爷爷奶奶和干娘探视一次，再就不用为儿孙操心了。
康 康小华来到画室，见了丈夫这一个月的成名画作，乐得跳了起来！马李杜不在，她指着那美女图悄悄地问道：“拿下没有？”
““不准过问隐私。”丈夫说着，立即就把她拿下了……
实 实际上徐凤山和康小华这对儿梦中情人，虽然孩子都满月送到育才学校养育去了，他们还只有那梦中的一夜情。一年多来他们似梦似醒，时刻都在思念中煎熬，有时也怀疑那梦中情缘的真实性，可都被现实否定了。康小华肚子里的孩子是最真实的写照，婴儿一天天在成长，没有那真实的梦中情缘，凭空肚子里怎能长出胎儿？神话故事中有仙人传种的情节，那毕竟是神话。梦境与情人作画做爱的情景，历历在目，甚至每一个动作都在脑际刻下了深深的烙印。更有甚者，做爱后的定情之物，画家亲手将传家之宝订婚钻戒戴在自己的手指上，这真实的信物时刻也没离开过自己的手指，怕是离开就会消失。她深信机缘巧合，二人终会团聚。因为他画了自己恁么多肖像，最后还画了裸美……他一定会拿这些玉照去寻找自己，他的家传的订婚宝石钻戒已经赠给他的爱人，他绝不会放弃。
感 感谢马李杜，终于万里迢迢帮助自己找到了梦中情人。康小华深信马李杜没有中国女人的传统观念，她会与自己分享这份人间奇爱。康小华读中文，饱览世界文学名著。她读过德莱塞的《天才》，深谙画家与模特挚爱的崇高与浪漫。所以，尽管她在梦境得到了他的真爱，并且天赐奇儿于她。但她不相信他会像自己一样抱守如一这份真爱。她向马李杜讲述自己梦游奇遇时，就从她的眼神儿和兴致中发现了她对这位梦幻之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就想自己如愿以偿时一定引导这位跨国富婆的老处女尝尝禁果是什么滋味。她在幸福的甜蜜的月子里，把丈夫交给马李杜，他就相信这份奇爱定当降临他们的天空。为此，她做梦都笑醒过。
实 实际上她虽然获得奇缘破处了，但她对性爱尚存一份处女情怀。因为丈夫真实地出现在自己的天空，他已经是准妈妈了。为了生产的安全，她在马李杜的帮助下，阅读了大量的孕产妇必读的医学经典。熟知孕产妇怎样保持生理卫生，以便顺产婴儿。所以，尽管梦想成真，爱情从天而降，他也保持了清醒的头脑和身心。生产后，她便时刻尽一切努力康复自己的身体，要用一个产后的处女之身迎迓真正的蜜月生活。
徐徐凤山也读过《天才》那本书，他也像康小华一样从阅读中分享过天才画家的激情，以致二人在梦游中作画，产生了画家与模特同步破处的激情。他们还真的是一对处男处女，梦境饱食禁果，产生了真果，孩子给他们带来了空前绝后的幸福人生。他说一声“不许过问隐私”，就迫不及待地实现了梦境的重游。二人没有半点儿心理障碍，只有身心的碰撞和升腾。谁也不去想孩子，谁也不去想马李杜，谁也不去想各自的家庭。身体和精神都进入了人生最美好的境界，这一次真正拉开了蜜月轻喜剧的天幕。
十十二
马 马李杜这洋富婆，来到中国可赚大了。他的跨国公司在中国外企中登上了排行榜。她结交了中国闺蜜康小华，她有了中国人揍的，中国人生的，中国的干儿子。她成为中国油画家超级帅哥的红颜知己，她要在全世界捧红她的中国油画家。康小华满月，马李杜结束了她与徐凤山作画作乐的甜美蜜月。她把画家与康小华梦境作的画，圆梦后做的画，康小华在月子里她与画家作的画，席卷一空，带回国了。她回国进货，搂草打兔子，带着当今世界罕见的油画奇葩，去找徐凤山的外国导师，把他在国外叫停的油画展重新开启。导师看了马李杜带回来的徐凤山的新作，又发现了新大陆，请来世界当代最权威的油画评论家，为徐凤山的油画展写了评语。马李杜本来就有写作水平，到中国又潜修了中文，为徐凤山写了中国青年油画家成名的经历。笔下生花，吸引了所有外国观众的眼球，康小华和马李杜做模特的几幅佳作，很快被世界各国的博物馆和展览馆收藏。徐凤山出名了，徐凤山名利双收。
徐 徐凤山可不知道他与爱妻的蜜月里，马李杜和他的外国导师，给他作了这么一篇大文章，因为他们的蜜月过得太投入了。客厅里的画，被马李杜席卷一空，他们的兴趣已经不在画上，而是全身心地做爱。他们床上做，地板上做，浴室里做，家里做，到大海里一边游泳一边做爱……他们在海滨的家中和海上玩儿够了，疯够了，新婚燕尔得康小华才领着丈夫回门，拜见爹娘和爷爷奶奶，来到康家沟继续他们的蜜月生活。
徐 徐家给康家十万重建家园，把原来的三间平房，改建成五间瓦房。土院墙木大门，变成了砖院墙铁达门。五间大瓦房，爹妈爷爷奶奶领小弟弟住三间，两间留出来做闺女和姑爷回来做客房及画室。因为姑爷说了等孩子离手儿，两口子就来康家沟采风作画。
他 他们是开房车回来的，在车上就能作画过日子，可以走到哪儿画到哪儿。还有高级摄影器材，来不及画的康小华就给画家打下手，摄影取景。爹妈从市里回来，就邀请姑爷来乡下作画。姑爷说马李杜给爷爷奶奶照相那些小鸡小鸭小鹅，猫狗啥的可都保管好喽，下乡来首先就画这些。
来 来到康家沟，徐凤山的眼睛就不够使了。他是城里生城里长的富二代，出娘胎就在富贵窝儿里娇生惯养，长这大没下过一次乡，乡村只是在书本儿上和影视剧里见过。所以，看到马李杜在乡下带回去那些手机拍照，他就决心到乡下采风，画一画新时期的新农村风光。鸡鸭鹅狗这些生机勃勃的乡下动物，可比动物园儿里的野生动物与人为善多了。因为牠们是人类豢养的，是人类的朋友。
徐 徐凤山第一幅乡村油画就是老太太喂鸡，乡下的七十多岁的老奶奶比城市公园里刚退休的女人都生机勃勃，围绕她身边转的都是有生命力的。城市的休闲的老女人，穿的再好也是呆板的。即便是健身锻炼的，面对的也是器械，跟人没有感情交流。而那些鸡鸭鹅围着老太太抢食着老人撒下来的食物，充分表现了人与动物的亲情。他的第一幅乡村油画，就是老太太身边飞腾跳跃得红公鸡，不论是色彩还是构图，都给人以活泛的美感。
画 画完老奶奶喂鸡，画老爷爷逗狗。这老爷爷是个老顽童，没事经常招猫逗狗寻开心。家里养了两条狗，小狗儿是黑白花儿的京巴儿，大狗是金黄色的大笨狗，爷爷叫牠们小花和大黄。徐凤山抢到一个镜头，两条狗跳起来抢老爷爷举在空中的馒头，大黄直立，小花悬在大黄中间，徐凤山这幅老头儿逗狗，又画的活灵活现。
徐 徐凤山来到乡下，看啥都出奇。他在房车里正画一只红公鸡，突然看到院子里一只大芦花公鸡，追逐一只白色母鸡，立即让媳妇儿抢拍这公鸡与母鸡赛跑的镜头。原来是公鸡追逐母鸡强奸，康小华立即抓拍了公鸡母鸡踩蛋儿的刹那景观。康小华又详细给他讲解了各种家畜家禽和人的性交一样，都有前戏。并告诉他一条民谚：“人摸狗舔鸭子点头公鸡撵。”正说着，那边一群鸭子好几个母鸭追着公鸭点头就偶，徐凤山可大开眼界了。徐凤山画完打鸣的红公鸡，就画这只在白母鸡背上踩蛋儿的大芦花儿，这幅油画可值钱了！古今中外的油画国画没有哪个画家画过踩蛋儿的大芦花公鸡。
徐 徐凤山和康小华发现他们开掘了伟大的绘画主题。乡下每天都能看到各种家畜家禽交配的景观，这本是养殖户儿们日常的平凡的工作，却在画家的笔下得到了升华。康小华专心魔眼儿寻觅各种牲畜禽鸟的恋爱镜头，几乎每天都能遇上马牛羊猪狗猫鸡鸭鹅等鸟兽昆虫的做爱画面。她的摄影技巧每天都在提高，他们创作的这组《生命的起源》摄影绘画作品可就出奇冒泡了。
徐 徐凤山觉得自己的绘画走进了前人没走过的仙境，他又给妻子出了一个新的课题，去抓拍那些生命之门和生命之根。人们只见这女大学生天天拿个照相机拍照各种家畜家禽，常了也就知道她在为画家丈夫拍照图样儿，好让他照葫芦画瓢。开始出于好奇，孩子大人还偶尔看看他画的动物，天长日久人们天天看真畜真禽，尽管他画的跟真的一样，人们也就不足为奇了。而他画这组《生命》专题，都是在房车里操作的，可就没人能见到他画的宝贝了。倒是他画的辽河，画的大海。画的玉米青纱帐，画的林带，画的老头儿老太太，画的顽童，画的干活儿的男人女人，常常被人们赞不绝口。那些宝贵的珍品，可就不能让没有美术修养的凡人过目了。因为那些好玩意儿容易引起凡人得错觉。
在 在农村呆了两三个月，夏天和秋天的美景人物都收入他们的影集和画作之中了。他们便回到城里整理自己的作品，竟让马李杜又发现了新大陆。马李杜向康小华公开了她分享了他们夫妻的性福，他们是中国新时期的合法夫妻，她却不受中国的法纪约束。她只追求人性之爱，她对他们在乡下创作的《生命》奇葩，突发奇想，三人轮番做爱，分别取景作画，纳入他们这组《生命》系列画作。他们欣然从命，他当真在与二美的激情中产生灵感，创作了两幅古今中外还不曾有过的人类做爱的实景画作，一幅是他们夫妻的艳照油画，一幅是有色人种和白人美女的艳照图。
他 她们三位一体，为了一个奋斗目标，将农村行的画作分类组合，那些大海的辽远，辽河的风光，玉米地大海般的青纱帐，乡下的老人儿童，劳动中的农家夫妇，那些鸡鸭鹅，马牛羊，猫狗兔……整理一组，在中国办个“中国梦”画展。让国人认识徐凤山这个天才的大胡子青年油画家，有钱人真的出名很容易，成为名人，他的作品就更值钱了。
而 而那组《生命》奇葩，可就不能在国内示人了。马李杜带着这组《生命》奇葩，又去找徐凤山的外国导师，让当今世界名人鉴定他的出奇冒泡的画作，能否在世界范围形成一个流派？徐凤山能否靠这些出奇冒泡的作品，登临世界画坛，流芳百世……抑或被世界画坛打入冷宫，遗臭万年，只是个未知数。
他 她们不触犯任何国家的法律法规，不损害任何人的经济利益和名誉。他们有钱，他们有自己的作为和梦想。徐凤山和康小华的梦游小夜曲终成眷属，马李杜插足在他们之间，成为跨国第三者，二女扶植徐凤山走上成名之路，这路不知还有多远……（21583字）
2005年起草写五个章节搁笔2016年10月续写，
2016年12月9日（冬月11日）78岁生日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