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单是单霁翔,故宫的大师们这次组团来到广州。5月22日晚上,故宫修表师、国家级非遗传承人亓昊楠出现在广州图书馆对面的IFC广州国际金融中心,和观众分享他在故宫修表的故事。
修表技艺曾传男不传女
亓昊楠告诉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以前,宫廷里的修表师主要分三类人。第一类人是西洋传教士,紫禁城里专门设立了做钟处,聚集了一批技术精湛的工匠,专门承接皇帝下达的做钟任务,这些外国来的传教士是钟表的设计人员,也是加工的技术指导;第二类人是匠役,匠役分南匠、北匠,南匠指广东、福建、浙江、江苏等省工匠,北匠指北京的工匠,他们都是做钟处的技术骨干;第三类人则是做钟太监,是制钟处的基本劳动力,从事制钟的具体活计。随着时代更迭,会修故宫钟表的匠人越来越少,“传承人主要是工匠家的孩子,传男不传女,但因为修表辛苦,做得不好还有可能被推出午门斩首,所以清朝以后,只留下一位徐文磷先生,是我们古钟表修复国家级非遗的第一代传承人”。
“我的师傅是王津,在故宫修了40多年钟表,当时因为人手少,退休后还被返聘回来,继续修表。”亓昊楠说,修钟表一直是一个冷门且辛苦的职业,“我之前师傅也收了两个徒弟,但都因为辛苦,没干多久就走了,我想着做这一行将来饿不死,就坚持了下来。”
亓昊楠向记者展示了很多修复好的钟表,有些钟表上是一个塔,每到准点报时,塔就会随着钟点升降;还有个钟表上有个会抽烟的小人,只要准点报时,这个小人就会抽烟,不但会把烟吸进“肚子”,过一会儿还会把烟吐出来。神奇的钟表引得观众啧啧称奇。
故宫钟表修不完
亓昊楠介绍,目前全故宫有1500余件各式各样的钟表,不少钟表之前因为储存条件的原因,他和师傅们加班加点,至今仍然有两三百件钟表有待修复。亓昊楠说:“实际上,故宫的钟表是修不完的,因为钟表要展览,还要定期维护,并不是修完这剩下的两三百件钟表,我们就失业了,整个故宫钟表的修复是循环进行的。我拿的是‘铁饭碗’,大家不用为我担心。”
亓昊楠说,修钟表是一件枯燥而辛苦的工作,修复时需要拆装外壳和机芯,按传统的先后操作程序,逐步拆卸、精心修理。由于机芯锈蚀严重,有的零件锈死无法分离,必须要用煤油浸泡一段时间,然后再分离,清洗外壳和机芯,尤其是摆尖、齿轮、孔眼等地方一定要清洗到位,否则再组装时,就会影响钟表的正常使用。“我师父以前都是徒手在煤油里拧零件,因为戴手套会影响手感,损坏零件,这也让师父手上的皮肤受到了伤害,他双手有皮炎,还有黑点。”亓昊楠说,如今故宫已经引进了一些先进的设备,代替人手清洗零件,这种“工伤”也渐渐得以避免。
求学者络绎不绝
自从《我在故宫修文物》走红以后,王津和他都出了名,修钟表再也不是当初的冷门行当。去年,王津还获得了美国休斯敦电影节的一个奖项:“单院长当时特地问我师父,‘你演什么了?’我师父回答说,‘我就是本色出演一下我的工作,就得了一个大奖’。”
亓昊楠说,纪录片播出之后,王津收了三个徒弟,其中一个还是在芬兰留学的女博士,因为看过纪录片,选择留在故宫修表。“有一次我特别好奇地问她,为什么要来修钟表啊?她就回答了我两个字——‘情怀’。”如今,作为古钟表修复国家级非遗第四代传承人的亓昊楠也收了两个徒弟,他表示,现在想来当“文物医生”的人络绎不绝。
文、图/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 武威